宋也川安静地听着,又忍不住回想起那个在号舍中科考的雪夜,还有那个一心庇护他的阎凭阎大人。宋也川呼出一口气:“阎大人的事依旧没说法么?”
“没说法就是有说法了。”孟宴礼缓缓说道,“我这一生,没有儿女。本来不是个有牵挂在身的人。阎凭的遗志,也总得有人继承下去。这条路,哪怕是死路,我也是要继续走的。武帝开创江山,明帝勉强算守成之君,只是若我大梁朝始终没有明主,放任奸佞贼子祸乱朝纲,只怕早晚要断送江山。新君重用阉党,也是意料之中的事,但不可放任自流。”
看着如今垂垂老迈的孟宴礼,宋也川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。
他只能恭恭敬敬地对着孟宴礼长揖道:“也川也愿意追随大人。”
孟宴礼笑着扶起他:“我相信,邪不干正,早晚有一天可以天下清明,政通人和。”
宋也川曾经迷茫过很久,因为江尘述把朝堂与天下形容得一团污秽。哪怕如秦子理之流,都早已放弃了改变这个污浊的世界。
但孟宴礼没有,他坚定地告诉宋也川:天下终将会一片清明。
看出宋也川眼中闪过的迷茫,孟宴礼淡然说:“若连我们这样的人都觉得朝局无望,大梁才是彻底没了指望。若自此之后,所有大臣都得过且过,那谁来拯救挣扎于生死旦夕间的百姓?也川,你要相信,你是能救他们的。”
这不过是雨后初晴的平淡的日子,宋也川垂着眼眸在风里站了良久。
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掌,上面有纵横交错的掌纹。
一个读书人的执念可以是什么?文死谏武死战,除此之外,余下的还有腔子里的热血。
青史黄卷上,狼毫笔勾勒出的字字峥嵘。
下值后,宋也川来到了公主府。
温昭明正在看书,冬禧坐在她旁边做针线。宋也川走进门时,冬禧忙起身给他让了座:“方才还提起宋先生,人却就来了。果然人最是经不起念叨了。”
宋也川微微红脸,但也逐渐习惯了冬禧和秋绥的性子:“多谢。”
温昭明手里拿着书,慢条斯理地看他:“又来我这儿蹭饭么?”
宋也川有些纠结地看着她,小声说:“我之前答应过你的。”
温昭明漫不经心:“答应什么?”
宋也川的脸一点一点红上来,冬禧颇为知趣,立刻带着奴才们都退了出去。
温昭明等人走了,才露出如梦初醒的样子:“你是来陪我睡觉的呀。”
宋也川早就知道温昭明的恶劣之处,她素来喜欢用尽手段逼他同意自己不想同意的东西,然后一锤定音。若是他今日不提,拖了几日,温昭明就会佯装生气地控诉他言而无信。
“这几日翰林院的事情了结得差不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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