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兖拿过他手中的信,漫不经心地挑起眉:“现在所有人都想着巴结新君,你此刻同我说话,不怕被有心人告密么?”
宋也川拱手一笑:“怕又如何,不怕又如何?我一个人微言轻的侍讲,哪用得着大动干戈。”
楚王啧了一声:“可偏偏你这讲读官,把温襄吓得跟什么一样,户部都不敢让你待着,可见你宋也川是何等的本事。”
宋也川笑而未语,温兖扬了扬手中的信:“我收下了,承你吉言。”
他的目光看向那巍峨又煊赫的宫墙,轻蔑地哼了一声:“来人,牵本王的马!”
昨夜下了小雨,整个皇城都变得湿淋淋的。官靴踩在青砖上,溅起飞沫似的水珠子。走进内城门时,宋也川看到了谢庸。他如今升了官,簇新的官服穿在身上也比过去更显得体面。谢庸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待见他,宋也川好脾气地对他拱手,他勉强回了个礼。
今日是小讲,宋也川进了本堂的门,重新整饬了衣衫,将书本都摆好之后才在坐席上跪坐下来。约么又过了一刻钟的光景,温珩从门外绕了进来。
见宋也川来得早,他脸上有些赧然,叫了声宋先生。宋也川起身见礼:“见过殿下。”
温珩抬手让他起身,而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。
宋也川先是查问了温珩昨日的课业,而后又讲了两章《孟子》,他入京前本就当过夫子,又在浔州为人讲学,早已经习惯了如何分辨学生的能力并且因材施教。温珩显然比别的同龄人聪慧许多,很多东西一点即通还能举一反三。
偶尔发问,宋也川都会一一解答。
那日课业结束之后,温珩起身欲走,宋也川却叫住了他:“殿下。”
温珩转身,宋也川走上前,将一个核雕双手奉给他:“昨日许诺过的,殿下若能背诵帝啻,便为殿下做此物。”
温珩的眼睛微微一亮,有些小心翼翼地接过,他看着核舟上的花鸟人物,显然爱不释手:“先生竟有如此巧夺天工之才。”他抬起头,又有些闷闷不乐,“阿姊不让我学。”
宋也川从箱奁中拿出一把刻刀和一个未曾雕刻过的桃核:“殿下想学吗?我每日可以教殿下一刻钟的时间,殿下若想做出个样子来,大概需要月余。”
“你不怕阿姊生气吗?”温珩认真问。
宋也川眼中含笑:“那得看殿下会不会说出去了。”
“自然不会!”温珩眼中亮起一丝兴奋,“先生教我!”
于是宋也川和温珩重新在席上坐好,宋也川用左手执刻刀,教温珩从哪里开始下刀。温珩本就很聪明,几下就学会了手法,他学着宋也川的样子磨掉桃核上起伏的轮廓,逐渐将桃核切割成小船的形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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