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道:“绿豆!让人抬水来,沐浴更衣!”
“是,王妃。”绿豆跟着跑跳过去,路过安陵宗玉时,大着胆子问了一句。“王爷,留在寒苑用膳吗?”
绿豆以为,这些日子瞧着二位走动颇近,是个好兆头,让王爷留下吃饭,应该会得允。
可谁知,安陵宗玉却是摇摇头,说道:“不了,你伺候好王妃吧。”
“哦。”绿豆闷闷的点点头。
“绿豆你还在愣着做什么!”
宫壁禾进了屋,见绿豆没有跟上,便扯开嗓子催促着。
“来了!就来就来!”
洗完澡后,宫壁禾裹着浴巾走到床边穿衣服,却惊奇的发现又是一套全新的,从未见过的服饰。
那上头绣着清丽大气的牡丹,弥漫鲜艳在后背上。
“这是哪儿来的?之前没见过呀。”
宫壁禾往屏风外问了一句。
绿豆应道:“奴婢没告诉您吗?是早上您还在睡时,王爷让人送过来的。”
“也没听他说过啊。”宫壁禾嘟囔一声。
绿豆一边收拾浴桶,一边笑着回应道:“王爷定是想给您惊喜呢。”
宫壁禾歪了歪头,还是将这身新裙子穿上了。
她原地转了一圈,撩开微湿的长发,问道:“好看吗?”
绿豆探出一个脑袋来,笑眯眯的赞道:“好看!真好看!”
裙身翡翠冷色,牡丹却是淡粉相宜,衬她肤白。
她抬手撩发间,偶然瞥见手腕上的玉手镯,张了张嘴,却缓缓的叹出一口气。
用晚膳时,宫壁禾吃的挺慢,绿豆在一旁嘀咕,为难道:“王妃,是不是今日味道哪里没对?”
宫壁禾摇头。“不是,我是怕把裙子弄脏了,明天就着这身穿回宫家去的。”
“哦。”绿豆机灵的点点头,两眼放光,评价道:“您是想让王爷瞧瞧您穿上这裙子的模样是不是?”
“胡说什么。”
宫壁禾低着头骂了一句,“你这丫头太嘴碎了!”
“嘿嘿,奴婢就是说中了!”绿豆欢快的像只百灵鸟,宫壁禾抬头看她,小丫头模样机敏俏皮,每日都能给她添上不少笑料。
她笑着摇摇头,没与她计较她的胆大妄言。
未陪她用晚膳的安陵宗玉是去了刘珏府上。
刘珏的身子已一日不如一日了,他拖着破败身子躺在床上,形如枯槁,已没力气再去换官服了。
安陵宗玉替他轻轻捻被,微声道:“此事,多谢老师周全。”
屋内昏沉,毫无亮色,一盏烛火摇曳在刘珏面上,他虚弱而吃力的摇摇头,干涸的嘴唇吐出几个字来。
“是皇上垂怜殿下。”
“殿下,好好的…”
他伸出手颤巍巍的,安陵宗玉便将他的手紧紧握住。“本王知道,老师也要顾惜身体。”
“川蜀州有我的两个门生,瑞王殿下前去川蜀,怕是不好将大桥案办妥的。殿下若想送瑞王殿下一个人情,可以去找找我这两个门生,一人在马潭,一人在叙阴,都毗邻江阳。”
安陵宗玉微怔,他呼出一口浊气,应道:“是,多谢老师。”
“老臣再没什么可以给殿下的了,珍重啊殿下…”
刘珏慢慢吞吞的说完这话,竟喘着微弱的呼吸,睡着了。
安陵宗玉起了身,默默的走到门边拉开门,临门一脚,他却忍不住回头去看。
这屋子简陋,刘珏位高至内阁大学士,却两袖清风,一贫如洗。烛台都燃到了底,又刮干堆满,重新点燃。
安陵宗玉眼有些干痛,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昏睡的老人,毅然决然的出了门。
上一次,刘珏让他放下心中仇恨。这一次,他却还是将自己的人脉门路都交给了安陵宗玉,让他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。
凛凛夜风中,安陵宗玉出了学士府,却站在街边仰望月光许久。
从夜色里蹿出来的小尾巴催促道:“王爷,咱们回府吧。夜里风大。”
安陵宗玉闻言,眨了眨眼睛,蓦然回首,望了一眼学士府的匾额,轻叹道:“老师他…撑不了多久了。”
“您的老师不是宫家大公子吗?他年轻着呢。”阿律想当然的说道。
闻言,安陵宗玉稍有一怔,然后笑道:“是,你说的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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