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到他手上的黑色领带。白色细线象征的伤痕如此明显,拎在手上更是会成为目光焦点。
当做没看见是不可能的,她纵然不在意,也得诧异开口:“江小姐送给先生的领带扣……不见了?”
女孩的眸色十分纯粹,关切地看着他。仿佛他在下属面前压抑着的负面情绪都可以在她面前倾倒。
他也确实如此认为,把女孩拉进自己的怀里,下巴搁在女孩的肩背,紧紧抱着,像抱着抱抱熊一样,毫无保留。
女孩身上细微的薰衣草香气安定他的心情。但心内的彷徨纠结,近乎在暴风雨中孤舟飘荡的恐惧让他把女孩抱得更紧,低声诉说:“你让我抱一下,对不起……我不该和你说,但她把领带扣砸了。”
女孩没有回应,只有压抑而平稳的呼吸心跳。
他知道,在女孩面前抱怨江云歌相关,是对女孩的伤害,但他克制不住,他心乱如麻。
领带扣砸在地上的清脆响声仿佛砸在他的心里,他和江云歌的关系似乎就像领带扣,碎裂,无法挽回。
怀中温暖馨香的女孩让他精神安定。他像是抱着树洞,低声地说着:“她说我毁了我和她的关系,毁了和她的一切……我让助理帮忙扫地,想把碎片拼接在一起,但红宝石不知道滚到哪个角落去了,找不到,无法拼齐。”
女孩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,状似安抚。
聂泽之说完也后悔。为什么关系毁灭?他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?
还不是因为他没有和女孩解约,也没有用心去追江云歌……
他现在应该做的,是和阮卿卿解约,然后回去努力追求江云歌,求得她的原谅。
他为什么不去做?
他能找理由,女孩被舆论抹黑,他不能不保护女孩;他忙于工作,也碍着工作,不能和江云歌关系太亲密,影响她的专辑宣发。
或许是屋内的光线橙黄温暖,暖气也足得让人感到暖意。聂泽之纵容自己迟迟不下决断。尽管在这同时,他在心里唾弃自己的摇摆不定没有原则,负疚感无限攀升。
他知道,如果自己再不做下决定就可能永远失去江云歌,他也意识到,自己在这同时贪恋着怀里的温暖。这种贪恋不应该,他对不起江云歌。
女孩又一次拍了拍他略微曲起的脊背,叹笑着,替他做出决定:“解约吧。”
女孩轻轻巧巧地挣开聂先生的怀抱,带走热意和清浅好闻的薰衣草香水味,温和笑着,眉眼弯成安抚人心的弧度:“我可以理解江小姐的行为,毕竟没有人愿意和一个有情人的人在一起,除非他另有所图。所以,解约吧,在江小姐还没有回到她的伯克利学校,先生还能补救的时候。”
聂泽之心下萦绕着“都是你的错”,脑子里又冒出江云歌红眼眶的样子。他心下觉得女孩说的是对的,但不知为何还有一丝别扭。
他抓住了这一丝别扭:“可能我也不太想解约。”
一瞬间,他从女孩的面庞上看到近乎心碎的神情,温和又哀伤。
女孩似乎在找措辞,过了半晌,才轻声呢喃出一句话。
“你……我们都应该坦率一点。”
聂泽之感觉自己的胸膛像鼓一样,被狠狠地敲了一下。他昏昏然,心内的意识又开始明晰,索性再次抱住亭亭立在他眼前的女孩,唇与唇相触,打断女孩将要出口的,剖明心意的话。
在女孩近乎无辜的困惑眼神中,他用领带遮住了女孩的眼睛。他不想看到女孩因他纠结心碎的眼眸。
“对不起,我可能也喜欢你。”
他的气息渐渐混乱而灼热。
“所以,不要和我说解约……在我想解约之前。”
他听到女孩轻轻的一声叹息,不像是欣喜,也不像是哀伤。
像是纯然的怜悯,越过一年的时间间隙,从秋日午后的餐厅,徐徐叹到他的心间。
一年前,女孩近乎贪婪地看着他,随即敛眸,低声叹息说:“我们各取所需。”
一年时光流逝,他们的心态都已经改变——
女孩对他情根深种,他也终于坦率发现,自己对女孩也有几分喜欢的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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