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回来?若送到他们未开始之前,说不定自己横『插』破坏,能叫他们躲开彼此,各自安稳生。
念头闪而过,马上又呸呸呸了:儿妄语,佛祖宽宏大量,莫与我计较。
正『色』问道:“你与他是怎认识的?将来又有何打算?”
来之前,崔夕宁已好迂回隐瞒之策,眼下却不知为何,倒豆子似的将实情托盘而出。
“前年秋日游山,我不心被毒蛇咬伤脚踝,眼看毒发身亡,多亏他恰好过,教丫鬟们替我排毒,又采来草『药』敷上,这才熬到去医馆救治,捡回条命……”
“过了段时日,我去渡口送人,竟见到他在那里搬运货物……你不知,他是个读书人,有双笔直修长的手,生来便该执笔挥墨。他明明搬不动那些麻袋,却满头大汗,咬牙坚持。我叫丫鬟偷偷送他银两,意在报恩,他却拒不肯收。”
“后来,后来……我心情烦闷,偷溜出府,本只在河岸散心,这个傻子竟然也在,他以为我投湖,与我苦口婆心说了通,最后我没,他却不心掉进湖里,生了场大病,也是因此,他在去年春闱憾而落榜。”
忆起旧,崔夕宁满目愧疚,却也难掩其中的感动与柔情,“谢渺,你说这样的人傻不傻?”
傻,不仅个傻,对都傻。
谢渺道:“我听明白了,你与他两情相悦,心心相印。”
“是。”崔夕宁幽幽叹了口气,眼中尽是怅惘,“我不是没有过了断。”
谢渺装作好奇,“他是个穷秀才?”
“家中无良田,缸中无米面,虽有满身抱负,无法弃家不顾。”崔夕宁叹道:“他家中还有年迈祖母与年幼妹,为供他读书,连饭都吃不饱。”
嗯,怎听起来有些耳熟?
不等谢渺细,崔夕宁继续道:“我父亲虽无官职,却把持崔府务。他对我们兄弟姐妹个的期望,不可谓不高。”
崔夕宁的长姐崔夕瑶,被嫁于范阳卢氏,乃当名门望族,根基极为深厚。崔夕瑶的丈夫是卢氏下任族长,是崔士达为长女精挑细选出来的丈夫。
高嫁女,低娶媳,崔士达深谙其理。他虽不二弟有本,但他膝下共有俩女,妥帖安排亲,必能重振大房。
“依父亲习『性』,必不会容忍我与慎郎的关系,我狠下心与他断绝情义,他无半分挽留,只祝我万顺遂,背着我却日日咯血……他若挽留,我兴许还能硬起心肠。他此为我着,我无法辜负他的片情意。”说到此,崔夕宁已泪盈于睫,忍着更咽,连问道:“谢渺,你可懂我心意,你可怜他的情意。”
若不知后,谢渺定阴谋揣测番,但见过未来,知晓那名“慎郎”对崔夕宁情深意笃,便再说不出风凉话。
这世上有真情,崔夕宁幸而得到,又遗憾失去。
谢渺内心触动,到身边,安慰似拍拍肩膀,嘴里却不留情剖析实,“你及笄已满两年,大伯父定会抓紧为你择婿,说不定暗中已在相看,你打算何是好?”
崔夕宁咬咬牙,“大不了,大不了我与母亲说清楚,非慎郎不嫁。我母亲最疼我,定会帮我劝服父亲。”
孤注掷,何其无畏。重来世,崔夕宁还是崔夕宁。
谢渺掐指算算,离崔夕宁自缢还有年时间。而桩桩件,恐怕便是从李氏得知实情开始蕴下伏笔。
李氏或许疼爱崔夕宁,但实证明,最终选择与崔士达站到统战线。
“夕宁。”谢渺唤的名字,俯瞰进的眸深处,“你信不信我?”
“你说呢?”崔夕宁破涕而笑,“我只与你人说过慎郎。”
谢渺颔首,无比严肃道:“听我的,此不可告知你母亲,万万不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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