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亮,正含着满眼的清忧与孤孑,遥遥凝望着他。
可惜没有这样的倘若,就像下聘当日,他打马从临王府门前擦过时,此生都难以追回的那一瞬。
公主府中果然藏着那枚真真正正,纹理分明的北狄信物。
神秘诡谲的鹿角图腾,与那时险些被藏进临王府的那枚赝品一般无二。
难怪傅长凛斩尽太常寺卿季原一脉,都未能将其寻回。
这三股势力并非平起平坐,而是由贺云存一力主使。
公主府私藏敌军信物,又有不少未及销毁的文书,已然坐实了通敌叛国的罪名。
二公主楚端妤哭着告上御前,却被元德恭敬地拦了下来。
老皇帝重病垂危,能不能捱得过这场暴雪尚且未知,已是自顾不暇,哪还有余力过问这些。
而今朝中唯一能做得了,大约只剩一个年少的小皇子,楚端懿。
皇帝昏睡不醒,储君年幼无所依傍,御史台一脉充耳不闻,这朝堂俨然已成了傅氏一家独大。
朝野议论纷纷,暗中只盼着老皇帝病愈,提剑斩了这么个乱臣贼子,却无人敢发声抗议。
二公主楚端妤被押入宗正寺,依律处置。
小郡主停灵的第四日,皇帝竟奇迹般有所好转。
傅长凛受诏入宫,不卑不亢地将近日来诏狱破获的刑案一一供上御前。
太仆寺卿江彦成,二公主楚端妤,御史大夫庶子贺云存。
哪一位单拎出来不是举足轻重的人物?
却尽皆被这位傅丞相以铁血手腕,收监狱中,只等皇帝一道斩立决的圣谕。
通敌叛国,铁证如山。
老皇帝气急,终于难以抑制地咳出一大口血来,立时被一旁的皇后灌下一碗苦药。
他颤抖着直指阶下那玄袍丞相,问道:“那你呢?你也要反?”
傅长凛低垂着眉眼,内敛而谦恭道:“臣全无反心。”
老皇帝向来看重皇位高于一切,而今垂死之际,疑心更为深重,哪里会轻易听信他的承诺。
他压抑不住残破刺耳的低哑呼吸声,拼命抬起一点气力问道:“而今御史台都难敌傅家,你制霸朝堂收拢权柄,却说没有反心,要朕如何信你?”
傅长凛暗自攥紧了拳,拿出早已备好的说辞:“臣恳求陛下开恩,饶恕御史台一众无辜受牵连者。”
皇帝眉头一挑,又听得他道:“臣一力主张斩杀贺云存,御史大人早恨毒了臣……”
御史台的存在,本就是为制衡傅氏父子手中权柄。
御史台与相府自此决裂,反倒正中皇帝下怀。
傅长凛深知,重开诏狱实在孤注一掷,他虽有应对之法,却并非是万全之策。
只是他更留不得贺云存。
“叛臣之害已深蛀朝廷,北狄已有高手潜入京中,再不出手,恐会危及整座京都。待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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