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自知理亏,接下来几天倒是不遗余力地哄穆典可开心。
抱儿子也更勤了。
结果这一勤快还出了问题。为着夫妻俩晚了一刻抱居彦去合生堂,老爷子居然置气了,不好责备孙媳妇,就只能甩脸给孙子看。
最疼侄儿的三姑姑常怀瑜也不帮常千佛说话了,还跟着常纪海一块埋怨,“小佛也真是,明知爷爷离不得重孙子,拖延到这时才来——”
下一句话就暴露了,“哎呀,快给三姑奶奶抱抱,可想死我了!”
赶在常纪海生气的当口,穆典可火上浇油,“看吧,你自个儿的儿子自个不稀罕,总还是有人疼的。”
常千佛冤枉死了,又分辩不清。
常怀瑜把双柳眉一挑,叨叨数落起来,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佛,做亲爹的怎可慢待儿子?就算不是你十月怀胎生的,也要体恤做娘的辛苦——太不像话了!”
伴着这句“不像话”,正磕烟灰的常纪海把烟锅在石桌上重重一敲。
穆典可冲常千佛吐舌做了个鬼脸。
常千佛答应了常素衣今日要带她去黛山上采草,只坐了小会就走了。
临去交代穆典可中午务必要小睡一刻补眠。又与福伯言道穆典可近日肺燥,宜做些百合梨汤来吃,葱韭少食,她爱吃羊肉也不可由着她……
引得常怀瑜调侃:“看来我们可可真是冤枉小佛了。不是做爹的不稀罕儿子,是太稀罕媳妇儿了,就顾不上儿子了。”
穆典可微抿嘴,颊上有薄晕。
做妇人时日不短了,还是改不了这面皮薄的毛病。
常千佛却爱看她如此。
当初未曾相许时,他所以屡屡受挫还坚定地相信穆典可心中有自己,也是因此缘故——一个女子的脸红,远胜千言万语的告白。
昨日冬至,天气一夜转寒。
常千佛走了没过多久,天就阴下来,俄而飘起小雪。
几人进屋掩门。
常纪海抱着重孙儿看,穆典可一旁与常怀瑜打下手,听她细说制茶烹茶的种种门道,“……采茶欲精,藏茶欲燥,烹茶欲洁。有道:墨见日而色灰,茶见日而味夺。陈茶不如新茶好,不可久贮。”
常纪海插了一句,“钱闲养病。我在后山上采的老叶梗子,用水冲泡,一样喝得很好。”
“呀,我辛苦习一点本事,总要让卖弄罢?”常怀瑜性情通达,又会撒娇,是三姐妹中最和常纪海搭得上话的,也最敢说,“您这话就不厚道,钱闲两样,谁比得过您老人家?”
小居彦在襁褓里动动脚,常纪海立马感知到了,抬指朝常怀瑜比了个噤声的动作。
分明过分紧张了。
穆典可抿嘴笑,想不到有一日还能将年高德劭的常老太爷与“可爱”一次联系起来。
一壁提勺往紫砂壶里添水。
雪渐下得大了,窸窸窣窣舔屋瓦,竹炉汤沸,火映红膛。更显此刻光景闲适宁谧。
福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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