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,拆出几块木板,用撕成条的衣服布料绑在了几根木椽子上,做成一个不像船也不像筏的怪物件。折枝为桨,在茫茫汪洋里漫无目的地划走。
水流向着东北,他就往东北的方向走。
天黑之前,终于见到人迹。
也就几天前,他们就是从这座小县出发,冒雨前往欹云岩。韩荦钧一眼就望见了那棵高耸入云、势可参天的古杉树,环绕大树连排小楼,正是当日投宿的那家名叫“天赐福”的客栈。
贵芊在树下遭雷劈横死,令这座充满吉祥祝福意味的客栈声誉一落千丈,这回竟是借着这场洪水,因祸得福,为自己正了名。
方圆几十里地都淹了,唯独“天赐福”客栈以及围绕客栈周边一大圈绿地花圃因地势高的缘故,刚刚好探出水面一尺,比起周围一大片淹到了墙根,下榻就要蹚水行的民居,确实显出一派上天赐福的祥瑞来。
大灾萧条时候,客栈门口无人看守,韩荦钧径直走了进去。
院中央一群人围在古树下,皆仰头往上看。
这时候,应当没什么人还有心思挂牌祈福了,看那样子,是在树上找什么。
韩荦钧不是个好热闹的人,正要走开了,听见人群里有一人叫:“姑爷!”声音竟有一种模糊记忆里的相熟。
韩荦钧抬头,那人又改了口,音低下去不少,带丝畏怯:“韩大侠。”
确然是在叫他。
韩荦钧看着那张老态了许多的脸孔,认出他是贵芊的父亲贵宏,也是他昔日岳父。
听周明荣说,贵芊这些年过得并不好。
贵家虽非大富大贵之家,也算书香门第,乡间一带颇有名气。
贵芊改嫁满韬以后,虽也一度遭人讥讽,但满韬有权有势,很快就将此事压了下去,贵家受到冲击并不大。
后来满韬死了,韩荦钧遇赦出狱,在江湖闯荡出名气。当年旧事又被人扒了出来。
贵家人进出遭人指点,说读书人家养出的好闺女,夫未死便另寻高枝,如今得了报应云云。
家中哥哥嫂子多有愤懑,贵芊在娘家住不下去,带着儿子嫁给一个在建康城郊给贵人看田庄子的庄头。
那庄头爱贵芊美貌,又嫌她跟过两任丈夫,平常倒还好,一喝醉酒便骂骂咧咧,经常打骂满时。
贵芊母子不缺吃穿,但日子过得并不舒心。
娘家嫌她丢人,也断绝了往来。
如今人死,天大的恩怨散了,还是来了人给她收尸。
韩荦钧点点头,算是同贵宏打过招呼。
一个格外敏捷的年轻人,手持一根长铁傍树杆溜了下来,嘴里嚷嚷,“还真有这么个东西,栽树枝里不太好找。马大人看看,是不是它?”
围树下的一群人群一齐涌了上去,韩荦钧没看见那马大人何许人,只听一道雀跃的男声说道:“对对,就是它。”
此人颇有卖弄之意,侃侃而言:“置尖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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