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绝望吗,会担心她忙于工作接不到他费尽全力拨打的这通电话吗。
她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,恭维、夸赞声一浪高过一浪。
然后,冒出一个又一个问题。
虞图南和她的梦想只剩三个小时的距离。
当时她提前抵达现场,西装干练,有礼地回应着来自各方的道贺,礼貌微笑、颔首、握手。
挡风玻璃碎了一地,划伤他脸颊的时候,喊痛了吗。
全世界都知道了。
他当时,是不是哭了。
考驾照时刷的题目、本子上列下的规则、教练的嘱咐仍牢牢印在脑海里。她是一个连停车都不会压线的细心驾驶员,开车零失误。
虞图南以为她会激动得跟合作伙伴握手,举杯喝酒。
陆子野车祸去世时的场景,人声鼎沸的喧闹,路人的惊慌,各种不同的版本,已经在她脑海里演了成千上万遍。
直到,脑海里闯入一个奇妙的想法。
——去看看弟弟,告诉他这个好消息。
像死寂的湖泊荡起层层涟漪,虞图南久违地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热血与激情。
她不顾董事会的反对,匆忙离开会场,连寻找司机的时间都没有,颤唞又激动地握着方向盘,深呼一口气,朝着墓地出发。
再然后,她遭遇了车祸。
天旋地转间。
困扰了她整整一年的难题,终于有了答案。
原来陆子野死前,经历过这些。
恐惧、害怕
疼痛难忍。
睁眼的动作变得艰难沉重,全身上下钻心的疼,连动指尖的力气都没有。
她像跌入深海里,意识一点点散尽,身体一点一点往下沉。
这么疼,陆子野怎么跟她打的电话?
抬手的时候,不疼吗?
虞图南没有答案。
脑海里蓦地闯过初中时她和弟弟一起在小吃街买炒饭的画面,美好,宁静,稍纵即逝,再是暗无天日的黑夜。
她跌入深渊里。
意识永远昏迷。
虞图南阖眸,深呼吸。
空气钻入肺部,带着秋日晚间的冷意。
凉得虞图南打了个战栗,蓦地睁眼。
阴森的车祸画面像潮水一样,倏忽消失。
虞图南环视四周,微微松了口气。
她在安全又舒适的家里。
抬手擦去额间的冷汗,虞图南视线往前。
正前方,七八把车钥匙静静贴在奶白墙纸上,像勾魂夺魄的鬼魂,扮演得无害,实则其中暗藏危机。
虞图南抬手,迟疑地靠近离她最远的一把。
顿了顿。
指尖停住。
思绪流转。
血红场景侵袭脑海。
倒在驾驶座上昏迷不醒的人,最初是她,后来又成了陆子野。
她是被束缚在原地的旁观者,双脚生根,站在车外,被迫一遍又一遍看陆子野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跟她打电话,每一句话都是——
“姐,我下辈子一定乖。”
不是这样的。
陆子野已经很听话了。
他挤出时间给备战高考的她准备营养饭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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