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)第十七章_高老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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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小伙说:“是。我认识你,你不认识我。”子路说:“我从你的嘴上就认出树亭叔了!”大家就都笑了笑,雷刚已经从地窖里取出一根驴鞭,浸泡在一盆淘米水里,又去卧屋抱出一片黑瓷罐,说是驴鞭酒,他泡了一年了,一直没开封的,今日每人只能喝一碗的。树亭叔的儿子早已去厨房拿了五个白碗,一溜儿摆在桌上,另一人却去浆水瓮里捞了一盒酸菜调好,雷刚就敲开罐上的泥盖,拔了罐口木塞,一股酒香立即弥漫全屋,都说:“好酒,好酒!”凑头去罐口闻的,却见罐口忽悠忽悠冒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,直高出罐口四指。众人哇地大叫:“好驴屌!这么大的劲!”忙将那驴鞭压下去,倒了五碗,一个就说:“顺生你年轻,你少喝些,别让你那媳妇来骂我们啊!”顺生说:“你才要少喝哩,我那嫂子常年有病,你别害她!”雷刚却已重新塞好木塞,把酒罐抱回卧屋去了。大家端碗碰了一下喝起来,立时体内发烧,那浆水菜也吃得特别多。一人就说:“咱在这儿喝哩,叫不叫蔡老黑?”雷刚说:“不叫他了,他来了得两碗三碗,如果咱谋算的事能成功,我再给咱泡嘛,给他蔡老黑也泡一罐!”喝罢了驴鞭酒,雷刚就拿了普通白干来喝,自己却去厨房要做一盘驴鞭肉的,人才去厨房却大喊大叫。大家跑去了,见是浸泡在淘米水盆中的那一根干驴鞭竟胀肿开来,足足有胳膊粗,两头担在盆沿上。有这么厉害的驴鞭,子路也是没见过的,雷刚说:“这是北山的叫驴鞭,咱这儿的毛驴,骚是骚,但家伙小哩!”当下切成片儿炒了,你一筷子他一筷子吃起来,每个人都晕晕乎乎头重脚轻,每个人的下身都有了异样的感觉,雷刚首先在骂他的老婆回娘家了,就到厕所去。接着三个人又都去了。子路心里郁闷,就醉得更厉害些,见四人去了厕所,以为他们都去呕吐了,便说:“我也吐吐。”踉踉跄跄而去,那四人却全都靠在厕所墙那儿哩,蹲坑沿儿上肮脏一片,那顺生的一股滋出来,直射在了三米外的椿树上。子路一阵恶心,哇地吐了一堆,人却还是醉倒在地。

  这一夜,子路是没有回家,他睡在了雷刚家的土炕上,天明起来,浑身都是虼蚤咬成的红疙瘩。雷刚是早早起来了,在院子里嚯嚯磨刀,今日要杀两头猪的。子路却一定要雷刚陪他回家,雷刚说:“是不是让我给嫂子证明你昨晚在我这里?”子路笑了笑,雷刚就放肆了:“你昨晚应该回去的,你却醉了!”子路却说:“你是屠户,常吃驴鞭的?!”雷刚说:“那我不要我的小命啦?”两人一到子路家,雷刚就解释子路在他家喝醉了,夜里是他没让回来,娘和西夏就骂雷刚,说子路肠胃不好,怎么就能让喝醉?喝醉了不回来了也该来捎个话儿,让一家人整夜操心!雷刚只是赔笑,说:“我把人回回全全送回来了!”抽身就走,子路头还沉重,又上炕去睡了。西夏换了一身衣裳,把子路推醒问好看不好看,子路说:“好着哩。”西夏照照镜,却觉得不好,又换上一身再让子路看,子路说“好着哩。”西夏还是不放心,再照照镜,重换了一身。然后描眉涂唇膏,再把头发一会儿留了刘海,一会儿又不留刘海,扎了羊尾巴撮儿,又梳成髻儿,问子路哪样好,子路仍是说好着哩。西夏生了气,说:“你就只会说‘好着哩,三个字?”

  子路说:“臭美!”西夏说:“有老外,我蓬头垢面去?我收拾漂亮了还不是给你壮脸?”子路说:“给蔡老黑壮脸。”西夏说“不是给蔡老黑壮脸,给中国人壮脸哩!”子路就笑了一下,说“西夏是天生丽质,随你怎么收拾都能震了人的!”西夏说“这倒还说了实话,这些衣服都是旧的,我穿着一到高老庄显得怪鲜亮的!”刚收拾毕,蔡老黑就派鹿茂来接西夏了,西夏就说:“那我去呀!’,子路睡在炕上撇了一下嘴,没有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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