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掖着手沿着夹道一路向北,一脚踢开了芷柔宫的门。
芷柔宫静得像是一潭死水。
他将宫门粗暴地拽开,温江沅正坐在妆台前用铜黛画眉。
温江沅的美和温昭明相反,她是柔弱的、易碎的,细细的柳叶眉花在她脸上,宛若春风迎面,如瀑布一般的长发不曾挽起,静静地吹落在她身后的地衣上。隔着铜镜二人四目相对。
“国将不国,殿下还有心思揽镜自照。”贺虞绕过明间的桌椅,走到温江沅身侧。
温江沅的手伸向桌上的口脂,她用指腹挖起一块香膏,缓缓涂于唇上:“那不然呢?寻死觅活么?”
贺虞觉得自己应该是不喜欢这个女人的,和鲜花般妍丽的女子相比,她不年轻了。她从来不会正眼看他,就算与他四目相对,她眼中总是带有不加掩饰的恨与恐惧。但今时今日,她却是这宫中为数不多能同他安静说句话的人。
他活了三十多岁了,司礼监的许多人叫他老祖宗。他爱财如命,从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。选中温江沅,肆意凌/虐她,也不过是他对于皇权的蔑视。
因为她柔弱、她无助,他喜欢看她哭泣流泪的眼睛。
贺虞今天却突然发现了她的美,她的眼睛如此清澈,好似一片宁静的湖水。
隔着铜镜,贺虞说:“你想不想离开这?”
温江沅微微偏头。
“我带你出宫去。”贺虞面无表情,“这样就没有人能左右你了。”
温江沅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:“左右我的,不只有你么?”
“我也不会了。”贺虞道,“我想放过你了。”
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,这话说出口后他有立刻收回的冲动。
但温江沅的眼睛亮了一下,好像真的因为他的话而开心。
贺虞便不后悔了。
他捏着她的下颌与她四目相对,温江沅的眼睛闪躲了一下。
“挺没意思的。”他似乎有点想笑,“好像所有人都恨我,都像要死。”
“我放了你,你就不恨我了吧。”他自顾说着,宛若自言自语。
温江沅看着他,突然低声说:“你能不能,亲我一下?”
声若莺啼。
说罢,她微微闭上了眼睛。
贺虞数次在床笫间折辱她,却从没吻过她的唇。
她柔软又芬芳,贺虞的目光顺着她颤抖的睫毛缓缓向下流连。
温江沅闭着眼,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恐惧和颤栗,又害怕贺虞看破她的恐惧。
不知过了多久,一个冰冷的唇贴在了她的唇上。
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,却有如此柔软的唇片。
温江沅缓缓睁开眼。
贺虞的脸离她这样近,近得可以看清他眼里自己的倒影。
莫名的,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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