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穿他们的保护壳。
而他们的壳坚硬又脆弱，其他的话说一千道一万都无法撼动分毫，但只要揪着他们的病来说事，他们就会溃不成军。
“你不会想将计就计，故意用这招把我赶走吧？好歹是兖州兵造局的统领，用这种三岁小孩都不屑的法子，不嫌丢人？”
几乎是姜倚宁话音刚落，冯誉熙就咬牙切齿道：“别往自己脸上贴金，我会为你让自己生病？哼，你就是死一千回，也不能偿还我生病造成的亏损。”
说完，他似想要证明自己的命有多珍贵，将那碗不再烫人的汤药一口灌入嘴里。
末了他将碗倒扣在空中，一副硬气的模样，结果却对上姜倚宁含笑的眼，他顿时意识到自己中计了，丢下那碗，气得把牙齿磨得咯咯响。
冯誉熙对自己中计这件事接受得挺快的，其实他并非一个暴躁易怒的人，相反他左右逢源，可以游刃有余地应付任何人，除了大夫以外。
在姜倚宁说出能治愈他之前，他的不耐与质疑都是深深藏在心底的，可那句话狠狠刺痛他的心，令他想起曾经一次又一次经历饱含期望到痛苦绝望，于是他浑身的刺就再也无法掩藏了。
平复好心情，冯誉熙扯着嘴轻笑：
“你给我哥灌了什么迷魂药？他怎么就那么相信你？”
这么多年来，被冯誉照请过来的大夫多如牛毛，可请来的女大夫却屈指可数。这回他不光是请来了，似乎对她寄予厚望。
“我活多久我这病就缠了我多久，但凡是个正经大夫都不敢保证能治好，你张口就是能根治，这么拙劣的说辞还能把我哥给忽悠了，啧啧，不简单呀！”
虽是提问，但他的眼里没有一丝好奇，反而如同井水一般毫无波澜。
他并不想要得知答案，或者说他已经有了猜测，反正十有八九是觉得他的病没希望，索性死马当活马医。
看出他身上萦绕着淡淡的忧伤，姜倚宁不答，反而道：
“你好奇我我还好奇你呢，你才二十出头吧？又是个风吹不得日晒不得的文弱身子，便能掌管三大兵造局之一，厉害呀！”
这最后一个感叹词，熟悉得令冯誉熙嘴角抽搐：“少学我！”
因他的身体而对他能力产生质疑的人太多了，他仍忍不住要为自己洗刷冤屈：
“你还不是一样，年纪轻轻的又是个姑娘家，就能被我哥另眼相看请进府里给我治病，你若是质疑我就是质疑你自己。”
“质疑就质疑呗，其实我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借机攀附权贵，所以才假装大夫的。”姜倚宁眨了眨眼说出这样的话来却能笑得明媚似火。
冯誉熙不知她是在开玩笑，还是借着开玩笑说出了心里话，但在她如此坦白之后，他的抗拒莫名少了些，也跟着乐了起来：
“你这说法若是叫我哥听到了，定会把你抓起来严刑拷打。”
“他可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。”姜倚宁一错不错地看着冯誉熙，无声地指控某人却是个不辨好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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