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乾秀年轻的妻子诸云娟,正虚弱地躺在医院护床上,房屋简陋,却干练整洁,她看了看窗外大街上热闹的人流,又回过头来小心照看着旁边摇篮里的新生儿,脸上温馨带笑。…
此时的她,还沉浸在新生儿健康无碍的喜悦中,不知道丈夫胡乾秀何时归来,更不知道丈夫的死讯。
咚,咚。
病房的门被敲开,诸云娟抬头看去,是丈夫的老战友沈云章的爱人来访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诸云娟含笑着,就要起身。
“哎,躺着,躺着,我就是来看看,你别乱动!”
沈的爱人赶紧上前扶住她再度躺下,然后把果篮放在一边,嗔怪道:“我说小诸同志,你也是,多大点人了还不知道轻重,好歹自己也是医生,咋不知道这时候好好休养呢?”
沈云章此时任一七五团政委,他和丈夫胡乾秀是亲密革命战友,一同去前线打仗了,连带着她和沈的爱人也关系密切。
诸云娟摇头笑着说:“哪有……”
“还没有!你瞧怎么着?我昨个就听护士说,哎——那十二号产房的诸军医呀?非要起来回岗位上,人是真敬业,被一干人劝了还不行,走廊遇上看病的老军人家属,还拖着病体跑过去帮忙!”
“哎哟哟!小诸啊,你说这女位同志是谁呀?”沈爱人夸张的说道,但是语气中并非是责怪,而是无奈。
看着诸云娟害羞笑着的神情,她微叹了一口气道:“我的个小祖宗哎,不是不让你上岗,这马上冬天了,外面风大,这坐月子的产妇哪能被风吹呢?”
诸云娟只是笑。
“你说你可真是,一点也不省心,你家老胡也不知道寄个信回来关心一下,我就没见哪个女同志比你这脾气还犟……”
“沈政委写信回来了吗?”诸云娟笑着说。
“他那榆木闷头,还知道写信?我只求他啊……全须全尾的平安回来了就行。”沈爱人刚刚还嘴利的,现在说到自己家了,马上变得磕磕碰碰起来。
诸云娟笑着:“没有信,那不就是最好的书信嘛。”
诸云娟是江苏常州的姑娘,二十岁就加入部队当了医生,在南京军区总医院也干了快一年多,作为一名军医,她非常理解丈夫的做法。
他们都在部队工作,战斗,相识,结成革命友谊,甚至连结婚生孩子都在部队里,领导、战友们都给了他们祝福,可尽管明明都在同一支部队,却也常常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。
每次回到家中,突然推门打开看到丈夫拘谨的身影和笑容,是她一年中最开心的时候。
也只有在家里的这时候,丈夫胡乾秀才会露出柔情的一面,而一到军队中,那个铁面无私的“老虎”参谋又回来了……
她正想着,思绪被说话声打断了。
“诸云娟,诸云娟,是哪位同志!”
门外有声音传来,在走廊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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