怕朕着一点急、发一点恨。”
“圣人明鉴。”高力士道,“这确实是薛白写的,他打算写本《封神演义》,不仅有这哪吒,还有杨戬、姜子牙。”
“当他有多硬骨头,如今又懂得讨好朕了?”李隆基丢开手里的卷轴,语气中带着冷意,“不见棺材不落泪。”
他已不缺人为他打牌、写诗、编故事。
高力士听了,连忙惶恐请罪道:“老奴该死,奉旨查案,不该心里偏袒薛白,甚至今日来还为他求情。”
“朕没有怪你。”李隆基见高力士直接认罪了,反而没有再继续追究,而是问道:“你敢替薛白求情,可是查清了他确是冤枉的?”
“若说无辜,他确实不无辜。圣人即便处死了他,也是他活该。”高力士道:“只是……薛白虽该死,圣人却不可因为旁人指摘的那些罪名而动了肝火。”
李隆基起身,走出帷幔,嘴角挂着一丝淡漠的笑意,道:“高将军这是为他求情,还是为了给朕消气啊?”
“老奴绝不敢否认是在求情,但更想告诉圣人,‘天下本无事,庸人扰之为烦耳’。”
“陆象先的名言。”李隆基叹道。
陆象先是景云到开元年间的名臣,受太平公主提携,却不肯依附她,还保护了李隆基,因此李隆基颇喜欢他。
“是,老奴正是本着这个道理,‘但当静之于源,则亦何忧不简’,从源头去查这次的案子,才找到了这个《哪吒闹海》的故事……”
“那朕先下旨杀薛白,再谈静之于源,如何?”
“老奴领旨。”
高力士不再求情,行了一礼,恭等圣人下旨。
“用何罪名呢?”李隆基沉吟着,道:“高将军还是先说吧。”
“吴怀实与薛白有私怨,捕风捉影想给薛白定个天大的罪名,许是从哪吒这‘三太子’‘莲花重生’的故事里揣度出了什么,自作聪明,真以为证据确凿了。”
“太真之事?”
“虢国夫人府上的歌姬想在六月初一给贵妃献歌,让吴怀实听到了。”
“朕能信高将军吗?”
“老奴不敢拿圣人的信任为旁人作保。”高力士直接跪倒,道:“吴怀实是老奴养子,老奴教导无方,请圣人赐罪。”
“高将军替朕处置吧。”
“老奴领旨。”
高力士等了一会,本以为李隆基会说一句“到时把那《封神演义》送来”之类的。
但没有。
高力士退出了南薰殿,想了想,往北衙而去。
北衙一片肃静,入内,却见今日执卫的中郎将正是郭千里。
“陈将军呢?”
“在里面。”
禁内的宿卫很多时候其实是由这些有“将军”之称的宦官负责,陈玄礼这龙武军大将军更多的还是在圣人出行、宴游时护卫,往日多待在北衙。
此时高力士一路进到廨房,已能听到里面如雷的鼾声。
“有要事,请陈将军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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