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上,没有半分表情。
江楼月说:“阿尧他的确有私心,但他的心性我很了解,他不会像龙椅上那位,揣着这样肮脏的心思,若他能兵不血刃拿到那把椅子——”“好了。”武安侯沉声开口,不欲多说。
江楼月便住了口。
她知道,这些事情对爹爹来说,是何等的烦恼。
沉默许久之后,江楼月才又笑了起来:“表哥是可用之人啊,爹爹为什么不请他负责一些事情?”
“嗯,说的不错。”武安侯脸色稍缓,也想到了王泽,“那就把筹备的银两交给他,让他去附近州府收购粮草,安抚流民吧。”
“那……我回去了,爹爹早些休息。”江楼月冲着武安侯行了礼,慢慢退了出去。
账内再次陷入一片沉默。
武安侯将那圣旨缓缓收起,用力握紧。
咔嚓。
圣旨上的玉石轴断了。
武安侯手掌的骨节泛白,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江护侯在一旁,唇瓣蠕动,却也是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。
……
江楼月出了中军帐后没走几步,就看到谢尧立在立在那儿,明显在等她。
“怎么还在这儿?”江楼月快步上前,“你刚不是走了吗?”
谢尧说:“瞧着你又进去了……你拿了圣旨给你爹看?”
“我只是想让爹爹知道,皇帝不值得……”
她低下头,认真说道:“我想让爹爹……能帮你。”
“傻丫头。”谢尧叹息一声,“你爹如果能这么随意就帮我,他就不是你爹了。”
“就算不能帮你,能置身事外,也是好的。”江楼月固执地说:“我不想你和爹爹把局面搞得剑拔弩张,相互防备,仇人一样,我不想夹在中间。”
两人为人,她其实没什么家国天下的情怀。
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,所愿者,无非是父母和姐姐平顺安稳,自己和谢尧和乐美满。
仅此而已。
还是她太贪心,这些愿望都太多吗?
她投入谢尧怀中去,闷闷地没说话。
谢尧亦沉默,许久才说:“此处粮草不足,我可能要去趟宁州。”
江楼月怔了下,在他怀中抬头:“什么时候?”
“你把傅南香的事情办了,我就走。”
“……那不就是明天?”
因为傅南香那边,她刚才已经做过安排了。“嗯,就是明天。”谢尧说着,下颌蹭了蹭江楼月的额头。
江楼月皱眉,抱着谢尧腰间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。
她讨厌分开。
但又知道,宁州方面的事情必须谢尧亲自过去。
悠悠地,江楼月叹息了一声,低声软语:“那你晚上得陪我睡。”
谢尧一笑:“行。”
江楼月又忽然说:“就……单纯的……陪我睡……”
可不是那些捻三搞七,荤素不忌。
说完,江楼月又觉得自己好像强调过度了。
因为她此时正好覆在谢尧心口那儿,明显感受到他笑意加深,胸腔震动。
江楼月咬咬牙,一把将他推开,臭着脸说:“你自己睡吧,当我没说!”
话落,江楼月转身就走,丢给谢尧一个酷酷的背影。
谢尧笑着叹了口气,她不想分开,他何尝想?
但事情总是要做的。
想到此处,谢尧深吸口气,收敛了笑意,明日出发,还有些事情须得安排呢。
他便转身往自己帐篷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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