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终于从书房里推门出来了。
管家,找个装书画卷轴的锦盒来。
他怀里抱着一幅画轴,步履如飞的往卧房内跑去,不知想起什么,又折返了回来:对了,提前备好车马,本官沐浴更衣之后要去知府别苑拜访。
老管家习惯了他风风火火的性子,连声应是,并立刻安排丫鬟伺候他洗漱。
公孙琢玉对生活质量要求很高,吃穿住行无一不精,就连常服也是上等的丝绸所制。沐浴完毕,丫鬟捧了件宝蓝色的长衫来,谁曾想公孙琢玉只看了一眼就让她换掉:换身便宜的来。
花里胡哨一看就像个大贪官。
丫鬟不解,用袖子掩着唇笑:大人,既是去拜访知府大人,怎么不穿的体面些,反而要捡便宜衫子穿呢?
公孙琢玉心想知府那个老头子有什么可拜访的,他的目标是上面来视察的那个大官。在没摸清楚对方脾性前,自然还是低调为好。嘴里却道:姑娘家家怎么那么多问题,快去找衣裳,耽误了时辰扣你月钱。
公孙琢玉不怎么体罚下人,但月钱可是实打实的扣。丫鬟不敢多言,立刻去翻了件月白的宽袖长袍出来,是去年的旧衣,看起来颇为简朴素净。
她一边伺候公孙琢玉穿上,一边道:大人穿上这衣裳,真是风流倜傥。
公孙琢玉有一副端正清明的长相,闭目不语时,就是一位不染浊世的清官。可他那双眼睛太多情,瞳仁漆黑且灵动,笑时带着一种风流的无辜,让人觉得此人滑不留手。
也不知是随了谁。
马车一路前行,慢慢悠悠的晃着,最后赶在太阳落山前到了知府别苑。公孙琢玉原以为来的只有自己一个,可谁曾想跃下马车一看,旁边竟还停着三辆马车,赫然是邻县几名官员的座驾。
公孙琢玉见状内心不由得活络了起来,正待细看,却见一辆蓝顶马车又驶了过来,从上面下来一名绿袍官员。二十岁上下的年纪,面色青白,脚步虚浮,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。赫然是乾县县令,张吉吉。
张吉吉与公孙琢玉当年乃是一同科考的学子,有几分同窗之谊,再加上臭味相投,故而还算熟稔。他看见公孙琢玉,立即眉开眼笑的走上前来:公孙兄,许久不见,近来可好啊?
公孙琢玉懒得弄那些虚头巴脑的,一把将他拉到近前,压低声音问道:你来知府别苑做什么?
张吉吉懵了一下:京中来了官员,负责调查前朝乱党之事,陛下有令,各地官员悉数听其调遣。那位大人物恰至江州,知府大人设宴款待,命我等一同前往,公孙兄没收到请帖?
公孙琢玉:
为什么有一种自己被排挤的感觉,这官场果然该死的险恶。
公孙琢玉重重咳了一声:自然自然收到了。
此时他才慢半拍的想起,管家前些日子好像确实递了个什么请帖过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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