砸。
赵杀看得心中惶惶,喊了他一句:“阿静?”
赵静转过头来,眼眶通红,手一扬,当真将瓷枕砸在地上。
眼看着赵静赤足站在一堆碎瓷当中,赵杀一颗心几乎从胸膛里蹦了出来,脸色煞白地喝道:“阿静,你别动,哥哥来……”说着,急急弯下身,一片片去捡地上的碎瓷。
赵静站得摇摇晃晃,心绪起伏中,眼中泪水氤氲,连嘴角也溢出一丝血迹。
赵判官惊慌中瞥见他这般凄惨的模样,唯恐他踩到瓷片,更是不顾三七二十一,拿双手胡乱拢起碎瓷,为他清出脚下一片净土来。
赵静定定看着赵杀,看得久了,眼睛甫一眨,便流下两道清泪。
赵杀不知为何,心疼得厉害,喃喃劝道:“阿静,别哭,哥哥在呢。”
赵静睫羽上泪珠点点,几不可闻道:“这世上,只剩我跟哥哥两个人相依为命……我该多让让他,待他好一些……”
赵判官仅听见几个字,不禁反问了一句:“什么?”
赵静看着他,嘴里发出含糊的哽咽声:“不对。”
他一瞬不瞬地望着赵杀,脸上虽然挂着泪,锋利纤细的眉却微微扬起:“我跟哥哥两个人,就我们两个人……不好吗?”
赵杀听弟弟这样一问,维持着蹲踞的姿势,仰着头,细细看了他好一阵,眼眶亦是微微泛红,声音嘶哑道:“阿静,哥哥会好好照顾你。”
赵静后退了半步,眉宇间隐隐泛起一丝戾气,噙着眼泪追问:“只是照顾?那哥哥想和谁相依为命?”
赵判官在人间处处留情,被他问得羞恼,拂袖而起,拿来竹帚簸箕去扫碎瓷。
赵静原以为赵杀那般着急,是担心自己被瓷片伤了脚,此时此刻静下心来一想,更像是舍不得司徒靖明的瓷枕,碎了也要仔细收拢。他只差一点,就把别人的深情厚谊,错想成对自己的些许不忍。
一旦想通这点,赵静眉间戾气更深,可他不能说。
昨夜再如何惊怒,此刻再如何怨恨,亦不能说。
脑袋中原本浑浑噩噩,一片迷雾,哪怕伤心苦闷,落下几滴泪,下一刻就全数遗忘,以一副天真痴傻的心性,恋慕那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哥哥。
幸好昨夜气到极处,人突然多了一线清明,开始明辨自己身上的诸多怪事。
自幼时父母亡故起,只要他心中稍有恨意,人便阵阵头疼,喉中腥甜,有无数妖言鬼语在脑海中劝他向善;一旦面露不忿,立即病得步履蹒跚。这等怪症,何其荒诞?
算命的说他命中带煞,生来克父母兄弟。子不语怪力乱神,王府上下却深信不疑,从此目无少主,又是何其可笑?
至于自己,被怪症蒙蔽双眼,抹去喜怒,痴痴傻傻活了这么多年……更是可笑至极。
赵判官哪里猜得到他弟弟的心思,每一挥帚,被碎瓷划破的手指就齐齐
请收藏:https://m.bqgpa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