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该多好。
说起嫁人,她又想起那道姻缘恩诰。
太后赏赐自然不能随意乱放,如今正妥帖收在匣中,纾意回头望了一眼,从架上取了下来。
她接到恩诰那日并未细看,如今将这五色彩缎捧在手上缓缓展开,只觉十分陌生。
卫琅。
她指尖触上这个名字,脑中渐渐浮现出当日他的眉眼。
定远侯是个好人,更是保家卫国的英雄,只是这婚约来得不遂人愿,让纾意也对此抵触起来。
毕竟许多年未见,性情与幼时相比定会变化,她也不愿如此盲婚哑嫁。
这些日子定远侯府门前的人也差不多散尽了,只是不知他这装病的计划到了哪一步,纾意想着还是再等上一段时日,再去作那情意绵绵的假模样。
她收好恩诰,这几日忙着拾掇宅子,明日便来打理店铺庄子罢。
徐老太公曾是清贫人家供出来的进士,当年受恩师笔墨之恩,高中后不仅报答恩师,还置下一处书画铺子便利读书人。
书画铺子现下倒不缺生意,省试在即,各地贡士都到了白玉京,其中也有家境清贫的,用族内凑出的盘缠进京科考,平日里省吃俭用,纸墨也需节省。
纾意想着,便像徐家老太公一般,在自家书画铺子里设了誊书案。
清贫贡士可自行抄录铺内书籍阅读,也可将抄录书籍或贡士作的字画放于铺子里寄卖,若能顺利进入殿试,那这些书册字画当然有人争相购买,如此也算是帮了些银钱上的小忙。
她戴着帷帽提裙进了铺子,伙计将她迎至楼上茶室。
“东家,”吴掌柜前来见礼,“东家可有些日子没来了。”
“一直抽不出空,今日特来看看。”她接过铺内细账,又伸手请吴掌柜也坐。
吴掌柜曾是江州贡士,殿试前夕,被人蓄意伤了右手和面庞,提不动笔,也再不能得见天颜,仕途尽毁,一心只想寻死。
后他浑浑噩噩,被林三郎救下。本想请他去书院中做夫子,他想着自己面庞丑陋,只愿在林三夫人徐氏的书画铺子中做个掌柜,也算报答救命恩情。
常来往的学子都知晓,虽吴掌柜面颊有瑕,但他学富五车,为人和气,若是读书有惑,请教他定能茅塞顿开。
“去岁从南边进来的竹纸销量极好,物美价廉,许多学子以此操演文章,可节省不少银钱,”吴掌柜介绍着,“咱们的纸坊正钻研竹纸制法,若是成了还能在成本上更节省一些。”
“竹纸虽价廉,可与麻纸相较要脆上不少,不能久存,定要和买家说明。”
吴掌柜点点头,表示记下了。
“前些日子阴雨连绵,纸库内可有损耗?”纾意撩起一边纱帷对账,露出半张粉面。
“这次半点没有!多亏了东家想的周到,咱们提前让伙计查看屋瓦墙窗,又用木架垫高了纸张,盖上油毡,别说损耗,就是半点霉迹都无。”吴掌柜很是佩服,他们原只知盖好上头,却没想到今年雨水实在太多,地面也渗出许多潮气。
“那便好,”纾意对完账簿,又道,“春闱在即,可制一些书签作附赠,上头可绘些登高望远或是蟾宫折桂的小花样,也是图个吉利。”
“好,可用咱们新制的桃花笺来裁,一笺可制六张签,不费什么银钱,若是学子们觉着好,放榜后拜谒递帖也会购置桃花笺来写,一举多得啊。”
纾意点点头:“若是有读书人在咱们铺子中高谈阔论,定要提醒注意分寸,当心祸从口出。”
二人又合计过今后的生意,吴掌柜便送纾意出门。
“东家慢行。”他叉手行礼。
纾意还了一礼,便想着去自家成衣铺看看。
“东家?”店内有位青衣书生,闻言便追出店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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