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微微亮堂了些。门再次紧闭,烛台也被点燃,释放着暖暖的橘色光芒。
绿柳轻步上前,带着几分试探,“夫人,夫人。”
床上的人没有半分反应,暗淡灯光下,宋初肤色蜡黄,呼吸微弱,仿若不久于世。绿柳又唤了两声,依然如故。紧闭的眼睛好像再也睁不开来。
绿柳从袖子里掏出个白色药瓶来,倒出一粒红色药丸,如黄豆般大小。绿柳撅撅嘴唇,“真是浪费了,这可是归云楼来之不易的保命丹。”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,左手把瓷瓶放回,伸手朝宋初下颚处出手,一颗药丸入口。
完了事儿,绿柳在衣服上拍拍手,在房间里乱走一圈,仿若无人一般。
归云楼上常年雾气沉沉,浓密的雾瘴看不清一尺之外,隐隐约约仿佛一辆运输车在浓雾中穿梭,行云流水。若林奇在,恐怕会大吃一惊,连他都不一定能抬起来的木桶却被绿柳悄悄拖到了厨房。
每日天色微亮,便有山下负责送菜物什之人拖着长车而上,交换了厨房的潲水猪食等,又重新下山。厨房小门外,一个小伙计纠结着两人把潲水桶抬上去,一人惊呼,“今日这水怎的有些重。”
“定是那些衰人,扔了些石头在里面。”边上一人早就不见不怪。
“怎的不弄出来?”
“你弄啊?”说着就要打开盖子,另一人练练后退几步,捂着鼻子,“酸臭的很,算了,算了。”
小房间人来人往,不一会儿板车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桶子,垃圾,“好了,好了,老头子走了。”驾车的老人家跨上马,朝后瞧了瞧,一切就绪。
“好,路上小心啊!”每日必说的话,每日重复的演出。一声轻喝,老人驾着马车慢悠悠出发,在迷雾中穿插,自在的紧。还能听到他请哼的笑声,却没有惊起一只鸟儿。
到了山下,老人忽然肚子一阵翻滚,看看四周鸦雀无声,天上月亮和太阳相接,昏暗明媚融合。速速下了车,钻进了一旁的林子里。
若老人能看见,或许会被吓死,明明寂静无人烟,偏偏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影,只见她出现在板车旁边,逡巡一圈,目光定准其中一个木桶,伸出一张细嫩的手,撑在桶沿上,一用力,木桶腾在半空又落到一边空地上。
春日是乍暖还寒,秋日却是一场秋雨一场凉,接连下了几日的雨,停了不到一日,便又在继续了。山林间,小路旁,一辆马车疾驰而过,溅起的泥浆荡起舞曲,鸟鸣渐少,或许是感觉到了凉意,飞到南方去了。
清晨,天蒙蒙亮,归云楼正堂外,正从山下赶回,准备回禀事情的梅长沁在门口驻足不前,浓浓的杀意老远都能闻得到。梅长沁凑到边上和自己交好的侍卫处,“这是怎么了?”朝里面抬抬下巴,问道。
那侍卫压低了声音,两手做成喇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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