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溃兵反戈一击的陈子龙更是转过身子,将宝剑插在地上,跪倒在地冲着南京的方向深深叩首。再抬起头来已然泪流满面:“陛下……列祖列宗……臣等,胜了!南京无忧矣!”
那边厢,追击的第四、第五千人队已经停下了脚步。散乱的线性队列站在斜坡上头,冲着狼狈逃窜的清军举枪欢呼示威。
年轻的国姓爷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,双手拄着军刀,笑容中带着得意与不屑,默默地嘟囔着:“八旗……不过尔尔!但得十万武毅军,便是横扫天下,扶危定难又有何难……”
左边离得老远,张煌言面带喜色,大步流星地朝着郑森走到。但见得士兵发自内心地朝他行礼,张煌言总是笑着揉揉对方的脑袋,或擂上一拳。
战场的中央,徐世程一吐胸中的闷气,酣畅淋漓地大笑着。瞧见同样笑意盎然的张力平,这厮径直跳下去,抓着张力平的肩膀头一阵摇晃,继而仰天长啸。
多少年了?明军败仗一个接着一个。野战战败,守城也败,但凡是见到插着令旗的快报,大家伙都得皱着眉头思量,这是哪个地方又败了?
多少次了?前方官兵浴血奋战,好不容易打出了优势。结果总有些王八蛋跳出来搅局,将大好的局面白白葬送。结果那些王八蛋不但屁事儿没有,责任反倒是前方将士的?
而今,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,将胸中的闷气一扫而光!
在徐世程放肆大笑的光景,阎应元与陈子龙等已经将其团团围住。
阎应元抱拳:“大人,卑职以为我方新胜正当趁胜追击,再挫鞑子锐气。如此再胜一场,南京无忧矣!”
“正是如此。”陈子龙全然不见了温文儒雅的模样,涨红着一张脸,手中宝剑指着西方:“阿济格中军距离不过七八里,我等只需迎头而上,定会打他个措手不及!”
有人唱高调,总有人唱反调。
右卫指挥使胡德利却道:“此言差矣。此战背靠大胜关,鞑子骑兵可迂回之地甚小。若追击而战,岂不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?胡某以为,收兵回关才是正理……且,何督尚且生死不知……”
“何督?”一句话让徐世程脖子一凉。生死不知……难道何腾蛟那王八蛋还没死?他徐世程可是发了狠,径直朝着何腾蛟的本队用大炮轰击。二蛋等死士,更是抱着榴散弹与敌同归于尽。此等攻击之下,何腾蛟居然还没死?
“额……”胡德利挠了挠脑袋:“何督后背中箭,气息微弱……受创不轻。倘若……”胡德利说不下去了。这事儿怎么说?若非何腾蛟瞎指挥,武毅军怎会出现方才的危险?可他胡德利还不能不说……他可是何腾蛟从湖南带过来的亲信。没了何腾蛟照应,不成了无根浮萍?
这会儿胡德利心里头矛盾非常。既巴不得何腾蛟这货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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