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慢悠悠掀眸,望向不远处那于迷离夜色里,挽着裙摆匆匆赶来的纤细身影。
“殿下,是否先将娘娘劝回去?”副将扫了一眼那蒙着白布的简易担架,面带忧色:“陛下遗容惨烈,怕是会吓到娘娘。”
“胡言乱语。”
司马濯不冷不淡乜向副将,语气听不出情绪:“皇后与陛下情深意重,如今陛下遇刺身亡,自然要叫娘娘见陛下最后一面。”
副将闻言悻悻拱手:“殿下说的是。”又走到前头,示意兵将们让出一条道,以供皇后通行。
眼见那原本举着火把围成一圈的兵将忽然散出一条路,云绾脚步稍顿,再看到正中那蒙着白布的担架以及跪地痛哭的王德福,心口某处像是塌了一块。
她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往上冲,一时间头重脚轻,站都站不稳。
“娘娘当心。”玉簪忙从后扶着她,眼前的场景也叫她心下惴惴,惧怕不已。
“走…走……”
云绾用力撑着玉簪的胳膊,强压下心底那沉甸甸的落坠感,脚步踉跄地朝那火光明亮处走去。
迈出的每一步,是前所未有的沉重艰难。
周遭的风声、火把燃烧声、哭声、请安声,一切外界的声音仿佛都被隔绝开来,她的耳朵再听不到任何声响,眼睛也再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事务,唯有眼前那一层白布。
她跌跌撞撞走到那白布跟前,目光显得麻木呆讷,弯下腰,纤细的手指朝那块布伸去——
“皇后娘娘……”王德福惊愕,脸上泪水沟壑交错。
“娘娘!”
玉簪大骇,想去阻止,还没等她上前,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李宝德拽住。
玉簪惊诧回望李宝德,满是不解。
李宝德一言不发,只是以眼神警告她别去阻拦。
娇柔的手指捻起白布一角,云绾听到她咚咚作响的心跳。
揭开那一刹那,世界仿佛都静止了。
望着那张苍白阖目再无生息的熟悉脸庞,云绾如遭雷击,僵立原地。
她听到某种开裂的声响,好像是她头顶的那片天,宛若经年枯朽的木材裂开一道缝,而后那道裂缝以无法遏制的速度蔓延,沉重的碎片一下又一下砸落,砸在她的脑袋、肩膀、心间,那强烈的塌陷绝望感牢牢笼罩着她,扼住她的咽喉,叫她如同窒息的溺水者,在滔天波浪里无助恐慌的挣扎,却再也抓不住一块浮木。
皇帝死了。
她和云家的天塌了。
单薄的身形宛若一片芦苇,夜风拂过,轻飘飘朝一侧栽倒。
“娘娘!”玉簪和王德福异口同声惊呼。
不等玉簪挣脱李宝德冲上前去,那片纤细的身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,而后牢牢拽入怀中。
在场众人满目错愕,玉簪也怔在原地,木愣愣看着自家娘娘被三皇子揽住。
“还愣着作甚?”
一道锋利冰冷的目光斜斜射来,玉簪心头发颤,脑子也是懵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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