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缓,“我会没事的。”
明芍蜷缩着身子,从马车后窗往外钻。
姜娆两手攥紧,将腰间挂着的荷包解下来,匕首和迷药全部拿到了自己的手里,气都不敢喘一般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,死死咬着下唇,除了病来讲到水来土掩,实在没什么别的办法,分了一抹心神想起了别的事。
她还真是后悔极了——
她就该拉着容渟在众人面前显摆显摆。
她凭本事救回来的夫君,还没来得及显摆个够,要是今日命就没了再也不能显摆了,那她也太亏了。
姜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脑袋去想这些事,一边听着外面的人迟迟接近不了马车,忍不住掀开车帘看了一眼,看到外面十几人打成一团,眼睛一亮,可心里的疑惑也莫名生了出来。
她平日里大多数出门的时候,只带两个护卫跟随在身边。
但拦着那些凶神恶煞、面戴黑巾的男人的人,不止两个。
混进去了几个青衣人。
那些人都是谁?
……
金銮殿外。
容渟的身影刚一出现,在底下等候多时的十七皇子便步伐缓缓地迎上去。
他丝毫不掩饰眼中对容渟露骨的恨意,牙关紧咬,喊道:“九哥。”
只是一个称呼而已,被他喊得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,要多不情愿,有多不情愿。
但见容渟此刻一身深色蟒纹的官服,负手而立,看向他时神情寡淡,整个人从样貌到气度都矜贵十足,明明他才是天生的人上人,何须向这种卑贱之人所生的儿子低头?
“父皇的身子如何了?”他趾高气昂地问。
容渟看着他,并未说话。
他只是一时的漠然,十七皇子便被激怒一般,上前抓住了容渟的衣领,目光凶狠,“别以为如今父皇只见你不见我,我便没办法知道父皇的身体到底是什么状况!”
容渟目光中丁点的波动没有,任由十七皇子抓着他的衣领,并不与他争执,在十七皇子抬脚向他踹来时,终于手底用紧,勒紧了对方的脖子一下将人摁倒在地。
他神情依然寡淡,指节圈紧,又一下放开。
他居高临下地睨了十七皇子一眼,幽窄的眸子半眯,“别以为……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。”
容渟松开手,转身离开。
十七皇子看着他的背影,先是一脸羞恼,而后,唇角慢慢勾了起来,一脸冷笑。
虽然没能如愿以偿,激怒容渟,但他还是叫他在宫中多待了一会儿。
算一算时辰,安排在宿名山下等着姜娆的那些人,恐怕已经得手了。
他还说什么……他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?他都知道些什么?!
他等不及想看他找不到自己的夫人后,会是何种表情。
……
容渟走出去不过二十步,拐过拐角,眉头渐渐收拢。
他侧眸看了跟在自己身边的怀青一眼,“方才容渊如此失控,你觉得,他是为了什么?”
怀青想着方才十七皇子的一举一动,摇着头说道:“如今皇上本就不愿见十七皇子,他还要与殿下您起冲突,只是为了出一时之气,实属莽撞。”
容渟脸色冰冷,对怀青的话,不甚赞同。
怀青试探道:“那莫不是……十七殿下想恶人先告状,到皇帝面前哭诉是殿下您先挑衅?”
容渟沉默下来。
这手段之前皇后不是没有用过。
那时他年纪太小,又没有母妃相护,受人欺负还了手,被拉到昭武帝面前,根本说不过那些巧舌如簧的妃子,百口莫辩,平白背上凶戾蛮横的罪名。
罪名背得多了,他也懒得再顾仁义礼智信,总归罪过都是他的,倒不如天生是个恶人。
但时过境迁,境遇已经不同。
如今无人相护、百口莫辩之人,不会是他。
他知道这点,容渊未必不知道。
不对劲。
他没错过容渊眼里藏着的兴奋,他自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,抓着他衣领时手都在抖,他肯定有事瞒着他。
容渟出宫的脚步加快了许多,及至行到皇城外,看到等在城门下的青衣暗卫,面色一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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