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鸳鸯锦帕时,蓦然惊觉,已不必再为任何人忧心,一切都将尘埃落定。
这块锦帕,是她嫁给司马师之前在闺中亲手所绣。她与司马师的婚姻虽是父母之命,但两人并非从未见过。有一年曹氏宗亲在宫中宴饮,司马懿也应邀进宫,带着长子司马师参见天子。那时的司马师英姿勃发,笑声朗朗,胜过曹氏无数的纨绔子弟。得知要嫁之人便是席间的少年,夏侯徽说不出的欢喜,一针一线亲手绣得这块鸳鸯锦帕。这锦帕独具慧心,上面的鸳鸯不似寻常一般呆呆地在水间嬉戏,而是展开五彩缤纷的翅膀,潇洒自在地翱翔于青天之上,羽翼下面绽放着朵朵绚丽的牡丹,雍容华贵,典雅端庄。锦帕的右上角还绣着一首情诗。她还记得成亲当日,司马师在洞房中说的第一句话。
“今夕何夕,见此良人。”他认出眼前的新娘,正是自己曾在宫中宴席上见到的那位佳人。没有任何安排,一切都像做梦一样,他们就这样顺理成章地结合在一起。那日他对新娘说,这锦帕便是他们的定情之物,待离世之时方能取出。她认为这是一句海誓山盟,而他在那时也许就隐隐预感到了将来。他知道,以她的聪慧迟早会察觉司马氏的野心,即便明白自己终将令她失望,却一直等待着,等待着再也瞒不住的一日。而那天是何时,就让上天来决定。
夏侯徽望着鸳鸯锦帕半饷,走到内室将身上的素罗裙褪下,取出成亲时的喜袍仔仔细细穿戴妥当,坐在梳妆台前淡扫素娥眉,对镜化红颜。正妆扮着,司马师的身影出现在铜镜之中,似从另一个世界而来。
“鬓发总觉凌乱,夫君,帮我理一理吧。”
“好。”司马师执起妆台上的鸳鸯玉梳,俯身为她梳理起来,手法轻柔娴熟,“容儿的发丝柔而不乱,梳起这飞仙髻来就似月宫的婵娟一般。”说着又在妆匣内拣了一支朱红的牡丹绢花,为她贴在鬓上。
“是你梳得好,不知不觉间已为我理了二十年。”她抚抚发鬓,花红得刺眼。
“从今以后,我不会再为任何女子理鬓贴花。”
“嗯。”夏侯徽将妆匣盖起,“我没有什么事可忧心,只求你日后娶个贤良之人,好好养大我们的五个女儿,为她们寻得好夫婿。”
“你放心,她们的夫婿一定不会像我这样。”
“你很好,这辈子我已知足。”夏侯徽欲转过身,却被司马师紧紧按住。
“别回头,我不想你看到我此刻的样子。”
“也好,你我本已不堪回首。时辰不早了,帮我把锦帕拿来吧。”
“再等等……”
“不必了,再等怕错过了良辰吉时。”
司马师不再坚持,将铺在床头的鸳鸯锦帕拿来,抖着手摸了一番,从身后为她轻轻蒙在头上。又把桌上的酒壶执起,将合卺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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