吧?她面无表情地走过掖庭宫西门时,心中想着。或许明日……还是去延康坊看看?
这夜色,也太深了些。
分明还是一样的掖庭宫,还是一样的宫墙下的路,可到底有些什么不一样了呢?朝不保夕的感情,无法言说的危险,咬牙忍下的痛楚……这就是她和段五,摸爬滚打到今日,所获得的一切吧。
这一切,当他不在,就全部变成了十二分的寂寞难耐。
为了避人耳目,她从西南角绕路回去,中间要经过已是人走灯熄的内侍省。雨声模糊了天地的界限,内侍省那平平无奇的科房因着无人也显出了几分诡异……
一个人影突然闪了过去。
殷染停下了脚步。
“沙沙——”
风雨扫过树杪的声音。
她的手指攥紧了油帽,黑暗之中,唯那泛着青白的指节显得格外刺眼。
“阿染。”
——
她哗地转过了身穿越修炼成神。
殷衡拄着两根拐杖,一身堂堂皇皇的袍服已经被风雨吹打得看不出本来颜色,只泛着淋漓的黑,贴在他那瘦得惊人的骨殖上,而他那骨殖,又似全都附在那两根单薄的木头长杖上。他的眼睛却在发着光,野兽一样的光,毫不避讳地打直了盯在她身上。
雨水摔落头顶,又沿着油帽的边沿滴滴答答掉下来。“啪嗒”,是殷染往后退的脚步,踩断了一根枯枝。
“你为何会在这里?”
此时此刻,反而是殷衡先开口,语气很平静。
他们二人之间,他倒似是更镇定的那一个。
殷染抿了抿唇,“我本就住在这宫里。”
殷衡道:“你出门了。”
“那又如何?”
殷衡不说话,却欺近了一步,又一步。拐杖一下下击打起水点,他的脚步加快,她连忙后退,突然后背一痛,竟是磕到了树干上。
雨幕之外,这个大兄的眼神令她恐惧。
“我什么都没有了,你知道吗?”殷衡慢慢地道,“因为你,我什么都没有了,你知道吗?”
她不说话。
“你这么急匆匆地黑夜里冒雨出门,是做什么?找谁?”殷衡伸出一只手,拍去她肩膀上的一片叶子,她全身克制不住地颤了一下,“你知道我已经废了,你还怕什么呢?”
她不说话,目光却渐渐移到了他的脸上。月光投下,现出他脸颊上一片显然是被人殴打出来的淤青。
他看她半晌,叹了口气。“阿染,也许我做错了。可是你知不知道——”
殷染突然将他往后一推!
殷衡本就站立不稳,立刻被推得倒在了水中,他撑持着欲站起来,口中再也没了遮拦:“你是呛什么药了?我做错什么了,你要这样子对我?当年我喝醉酒了一时不察,你就干脆再也不跟我说话;今年我好心好意给你带来阿耶的东西,你倒好,你干脆找来姘头把我全家都治了!”
“你说什么?”殷染的话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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