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息,耳鸣的眩晕降到可以忍受的程度,她撑着地面,极其缓慢地坐起身。
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,也许只是几个小时,也许已经过了几天。她明显还在实验室里。圆柱型的培养舱由特殊的金属固定,周围有很多类似的容器,不同之处在于那些培养舱里注满了溶液,漂浮在里面的生物蜷缩着身子,看起来就像陈列的活体标本。
连接各个培养舱的管道通向上层的天花板,映出荧光的金属管道如同巨大的树根。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。宝条站在圆柱型的培养舱前,一手托着胳膊,另一只手摸着下巴。他依然只是投影,蓝色的荧光勾勒出微微佝偻的身躯。
他面对她的时候足够谨慎,谨慎到她不得不怀疑他是否知道什么,这才提前精心布置好了陷阱。
但他是怎么知道的?他知道了多久?
她是什么时候暴露了身份?
她需要这些问题的答案。
出于不知名的原因,她的随身物品没有被拿走。细而冰凉的金属硌着衣领后的皮肤,她克制住了想要确定那对戒指还在的冲动。
“你现在感觉如何?”
宝条歪头注视她的模样,就好像在观察显微镜下的培养皿,要将她的每一寸都剖开来仔细研究——包括血液、皮肤、骨头和毛发。
她没有回答。
“给你注射的镇静剂,一般专门用来对付暴走的魔兽。”宝条抬起手,漫不经心地向周围的培养舱示意,“如你所见,维持这个实验室的运转并不容易。”
“——当然,不只是魔兽。”声音微顿,他弯起嘴角。
“不听话的实验体也是一样。”
宝条摇摇头,拖长的语气很是惋惜。
“就算是萨菲罗斯,以前也有叛逆的时候。”
“青春期这种东西,有时候会给科研进展带来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宝条观察着她的反应,也许是因为没有看到他期望中的愤怒和仇恨,惊惶和惧怕,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平板得如同空白的面具,她甚至没有瞪他一眼,这让宝条感到无趣。
“不过,这偶尔也会带来有趣的发现。”宝条抱着手臂,嗤笑一声,“我没有拆掉你的声带,你不会说话吗?”
她冷淡地抬起眼帘:“你之前说你等我很久了,这句话是什么意思?”
连塔克斯都不知道她今晚的行动。
“就是字面上的意思。”
宝条语气慵懒。他可能待在某个安全而隐蔽的办公室里,穿着白大褂的全息投影在看不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。他将手臂搭在椅子的扶手上,黏腻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她的位置,就像盯着腐肉的秃鹫,镜片后的目光让人极其不适。
“如果你需要的是准确的时间范围的话,让我想想……”他不紧不慢道,“应该是从去年的四月开始。”
……去年四月。
去年四月发生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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